第三十四章 众妙观(5/6)
必不会透露行踪。但那伙计滑头得很，未必真就一无所知。”“但咱们问了许多次，他也没透半点儿口风。”
“那就换个人去问。”
钱唐的夜晚向来不甘寂寞。
画舫上歌舞不休，瓦舍里通明达旦。
至于夜归人醉死河中，更是司空惯见。
但一入八月，一应欢愉便戛然而止。人们都似冬虫蛰伏家中，唯恐惊动了上到人间的窟窿城使者。
所以纵使户户小楼紧密相连，也都似孤岛寂寂无声。
纸扎铺。
伙计憋不住起夜。
掌柜的不
他留着灯，自个儿熟门熟路摸索向充作库房的后室，随手拨开挡路的纸人脑袋，打开后门。
晚间雾气浓重，被月亮染得
湿冷的风自耳后吹来，滑过脖颈。
“河流”霎时变得湍急。
接着，有犬类的低吼
雾中浮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罪民曹利是，胆敢蔑视法旨，吾奉威德法王之令，来此拿你魂魄。”
“使你永坠窟窿城永坠窟窿城”
声音凄厉而含混，
伙计抖擞得越
声音却如影随形。
他逃进后室，探出的纸人头似
冷不丁跳起来，返身向声音来处打去。
棍子“呜呜”有声。
他脸上哪儿有恐惧，分明只有得意。
哪儿来的蠢贼装神弄鬼乃公岂是你吓大的
噗然而，木棍落处却似打上了一团棉絮，只有轻微的回响。
灯光跳动，映出后者。
伙计的得意凝
那是怎样的怪物啊好似大团的阴影或淤泥胡乱捏合，偏偏又生着三张人的面孔，一者狰狞，一者促狭，一者凄苦。
哐当
木棍脱手坠地。
黄汤暖了裤裆。
当夜众鬼再聚头。
“那小子交代了。”
“他说出姓曹的行踪”
“这个他确实不知。”看着大伙儿的目光顷刻暗淡下去，李长安摇头笑道，“但他确实说出了一个很有用的消息。”
众鬼连忙打起神。
“姓曹的
黄尾脑筋一转，便咬牙切齿“那厮早就
“非但如此。”李长安补充，“他多半还晓得咱们都接到了万钱贴，否则也不会专挑这日子躲
道士目光平静扫视诸鬼。
黄尾眼珠乱转，老货郎唉声叹气，秀才们欲言又止，乡下汉们一时愤懑一时茫然。
现
“所以贫道连夜又潜入他家里，找到了这个。”
李长安拿出一张黄符放
灵威赫赫，即便含而不
他初来乍到时，
直到某天，某个鬼头找上门向他讨个说法。
原来这鬼头颇多钱财，障眼法也熟，便佯装活人，买了宅子，娶了妻妾，养了仆人，置办了产业，以某某官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生活
直至某天，他正为新买的小妾宽衣解带，那小妾身上带着从李长安处购置的符箓。
他当场便显出了原形。
所以，当地寺观很少会给出这等威能的符箓，真出了问题，通常让百姓延请法师上门解决。
而若要求得“真符”，非得是佛缘或道德深厚的信徒不可，也就是上香勤快，掏钱豪爽的熟客。
“姓曹的想借窟窿城之手解决咱们，好独吞看葬的生意，那就得
黄尾脸色难看起来“道长是说”
李长安屈指敲着符上印章。
“众妙观。”
终于找出曹掌柜所
“众妙观。”
黄尾咀嚼这个名字好似咀嚼黄连。
李长安亦是语气凝沉“没错，就是那个号称群真云集万神侍卫的众妙观。”
众妙观是十三家之下声名最为显赫的大观。
每日早课咏经之日，宫观射出灵光一如大日当空，寻常鬼魅不敢稍有靠近。
至于李长安，纵使他神魂清正，不为正气神光所斥。可众妙观香火积累千年，豢养的护法神号称上万。别说道士死了，就是他还活着，也得麻利绕道走。
老货郎迟疑道“姓曹的虽托庇于众妙观，但观里的仙长未必知道实情，咱们若去讲讲道理”
黄尾毫不客气打断他“老哥哥
房中一片沉默。
李长安蹙眉起身，顺着房屋四角走了一圈，逆着又走了一圈，终于一拍手。
重新坐下来，翻出十几个铜子，想了想又捡了几个回去，留作明儿的饭钱。
“我有一个法子，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