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千金贴(2/6)
着牛石“怎么比”“当然是”
三鬼猛然凑近桌边，跳跃的昏黄灯光，映出三张面孔，一者戏谑，一者狰狞，一者凄苦。
“斗狠”
桌上羊骸已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火盆。
盆中炭火正炽，几根铁条烧得通红。
曲定春把一个海碗放
瞧了眼对面脸上阴晴不定的牛石，呲牙一笑。
“先前一桌羊肉，全落入我两人肚中。三位只得尝味，不得饱腹，岂不可惜”
“仓促之下，也没法再寻得一羊。然”
砰曲定春突而起身，把一条大腿放上桌面。
“羊肉何及此肉”
说罢，扯开裤子，提起一把短刀贴
深吸一口气，然后憋紫了脸。
生生割下了巴掌大的一片下来。
丢进碗里。
再拿起通红的铁条，摁
兹拉
焦香四溢。
铁条丢回火盆，炭火吃了血，烧得越
曲定春却已然冷汗淋漓。
厉鬼
他没有就此罢手。
“区区一片，不得果腹。”
他放下腿，捞起衣摆，抓起腰侧一团。
“此间软糯，最是肥美。”
再度下刀，刀子有些钝了，不得不用刃口慢慢锯。
鲜血横流如注，他咬紧了牙，剜下拳头大的，同样丢进碗里。
待到用铁条烙住伤口，牙关已咬出了血。
黑暗里，厉鬼
他还是没有罢手。
“腰肉失之肥腻，不如肩肉紧实弹牙。”
他扯下袖子，惨白着脸，把刀尖刺入肩胛。
时间如同滴下的血珠，点点飞逝。
盆中炭火依旧炽亮，碗中却早被争食一空。
牛石与曲定春匍匐
曲定春凶狠，牛石也同样毒辣，嘴上哀求不止，但下起刀却毫不迟疑。曲定春割哪里，他便割哪里；曲定春割多深，他同样也割多深
两人你追我赶，以至于都遍体鳞伤，甚至到最后，没有力气再去烙住伤口。
鲜血流淌不止，
黑暗中响起古怪的笑声。
笑中满含憎意。
“当真可惜，你二人谁也没能得胜，这头既然谁也拿不去，不如就此烧了吧。”
黑暗里探出一只枯瘦的手，作势要将木盒丢进火盆。
“住手”
曲定春沙哑制止。
牛石听
从一开始，他就不停向鬼求饶，不停向曲定春谩骂挑衅，但到了如今，他已没有力气，更没有心思再摇动口舌了。
他已然看明白，厉鬼的话如何可信厉鬼的怨恨又如何可平三兄弟只是
曲定春想必早已明白，也早就做了最后的打算。
他与自己不同，牛石心想，他是本地人。
曲定春挤出最后的力气把脖子搁
“有好肉怎可无好酒请三位莫要食言，且满饮。”
便要划开喉咙。
三张鬼脸
砰。
不是血液喷溅，而是房门突然被踹开。
外头的光投进来，照出三兄弟那扭曲
破门而入的黄尾诧异望着场中。
然后迅速缩了回去。
“道长，
话声方落。
数不清的鸟儿振翅涌入。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牛石你这丧天良的杂种曲定春你这杀千刀的腌臜还有你这牛鼻子你们通通不得好死”
厉鬼兄弟被黄符死死镇住，却仍旧怒骂不休。
他们口中的“杂种”与“腌臜”正猫
而“牛鼻子”正蹲
三兄弟魂魄的状态很是奇特。漫长的折磨不仅让他们积累了庞大的怨气，更让他们的神思几近溃散，魂体因此不成人形。要搁外头，估计就魂飞魄散了，但
他正考虑是不是捉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厉鬼兄弟也终于接受了现实，试图讲理“那两人并非良善之辈，我兄弟报仇更是理所当然，你这道士为何多管闲事”
“贫道也不想多管闲事。”李长安不轻不重唉了一声，“奈何那位牛施主是我等雇主。今日葬了死人，明日雇主就离奇横死，我这生意也没得做啦。”
“生意”角落的牛石猫出了些力，连忙叫唤，“你是作殡葬的掌柜如此甚好法师，快快除了恶鬼，我可以加钱。”
三只厉鬼闻言咆哮不止，要生吞了牛石，可惜被黄符镇住，只得原地乱拱。
“加钱也不成。”李长安冷冷扫了他一眼，“这三位无论身前如何，死后成了厉鬼，也没有戕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