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飞来山：夜归(1/4)
第二十七章 飞来山：夜归祭酒 / 著 投票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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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雾气格外的浓。
明明走
何五妹提着灯笼，抱着个小陶罐，独自夜归。
时辰不算太晚，富贵坊尚未酣眠，零星仍有话声、笑声、吵闹声与犬吠，但隔了沉沉雾障传进来，却莫名多了些阴森，使人心底
忽的。
“何五妹”
雾中模糊有个人影。
何五妹不敢回答，低着头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那声音却缀了上来“五娘缘何不理人，我是坊东老槐树旁的宋三郎，上月还
宋三郎好似有这么一人。
何五妹仍然不敢搭话。
声音吊
“汤药是为我阿爷求的，可不顶用，他腿上烂得愈
何五妹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声音继续
狼毒是可用来以毒攻毒，可老人家年老气衰，哪里能抵挡得了药毒这不是治病，分明是要命
她转身脱口而出。
“不可用狼毒”
然而。
回首处，雾中茫茫，何曾有人影呢
噔
清透绵长的金石之声响彻耳边，思绪随之飞散。
咦
何五妹霎时觉得脑中空空荡荡，好像大梦初醒，又好像身陷梦中。
我
有风自而后吹拂，送来丝丝浅绿的光，
路上三个辨不清模样的人沿路站成一行，最前头的手中托着一个石磬，他侧来目光，似
何五妹不自觉踏上浅光，加入其中。
灯笼脱手，陶罐也随之坠地，摔成碎片，酪浆洒了一地。
她的眼中因此恢复了一丝清明，听到猫儿尖锐而急促的叫声。
然而。
噔石磬再度敲响。
一只手自身后搭上肩膀，她恍恍惚惚也抬手搭
队伍沿着光路向前。
耳畔猫儿的叫声也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烛光前。
李长安神情凝重。
案台上摆着一张绘制了小半的黄符。
他深吸一口气，静心凝神，笔裹朱砂，仿佛有千钧之重，缓缓落笔。
他
不。
他
笔下的灵符，可不是寻常的破煞诛邪、镇宅惊之符，而是雷符。
但是煌煌九天雷府神威，可容区区不容阳世的阴魂么
没写下完整的一笔，空气中电光跃起。
噼啪一响。
“嗷”
龇牙咧嘴的是李长安，嚎叫却不是他。
大黑猫闯进屋来，浑身毛皮狼藉，凄厉叫唤。
夜色已深。
街巷间的雾气反倒散去许多。
洒落的酪浆已浸入泥地，只余一片带着膻味儿的白。
李长安俯身细查，地面上残留的阴冷灵气刺得他手掌
他起身紧了紧身上蓑衣。
又拾起灯笼，捻指取出灯芯，用符绕了一圈，而后轻轻一呵。
橙黄如蚕茧的火焰顿时变作浅绿色，并飘散出点点萤火，逆风向北。
李长安便将灯芯放回灯笼。
提灯寻光而去。
古人以“蒿里”借指幽冥，固然说的是泰山之南的死者葬所，却也未曾没有蒿草丛高高没人、连绵成林，凡人误入其中有如隔世之意。
李长安前方便是一边茫茫蒿草。
似钱唐这样的大城市，城边有如此一大片高草丛是十分古怪的事，概因市面上薪柴昂贵，除却人家的茶园、果园、林园，草木大都被砍伐一空，城边边通常比和尚的脑门还干净。
而此处蒿草幸免的原因倒也简单。
李长安抬头远眺。
雾气至此散，夜空寥廓，一轮孤月高高照住山丘。
此地是飞来山，传言中厉鬼啸聚之所。
荧光指向前方。
李长安不假思索投入荒草丛中。
蒿草枝连枝、叶连叶，好似汇成了一片海将人淹没。
当你跳起来，目光越过蒿草，总能
李长安停了下来。
侧耳倾听。
夜风拂过草丛，密密的枝叶摇晃窸窣作响，细细听，风声中却
“他为何停下”
“哎呀，莫不是
“好饿，让我吃了他。”
“他也是鬼，不能吃”
李长安放下灯笼，双手捧起往里轻轻一呵，随后，有纸鸟无声无息自蓑衣下滑出，投入草丛深处。
与之同时，风中的争吵也越
随着。
“管他是人是鬼”
高草深处传来大片草茎压